惠芬还在这里治疗。
她径直到了住院部,隔着长长的走廊,看到边惠芬拉着护士在追问。
“我女儿来交住院费了吗?我怎么还是欠费?”
护士道:“我们联系过你女儿,你女儿说你有钱,让你自己交,你交了不就行了?”
边惠芬道:“我、我哪儿有钱,我没钱!”
护士道:“有没有钱你别跟我说呀,我又做不了主。”
边惠芬道:“那你帮我联系联系我女儿,我打不通她电话。”
护士道:“我们已经联系过很多次了,也说了再不交就只能让你出院,你女儿也不管,我们也没办法。”
边惠芬趴在护士站半人多高的前台上,不住重复着:“她怎么能不给我交?她怎么能这么不孝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们肯定在骗我!我的钱不能动的,我没钱!”
边鹿看着那瘦弱的女人,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紧缩着,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轮番滚动,伴随着女人神经质念叨的“我的钱不能动,我没钱”,几乎击碎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鹿鹿,mama知道你辛苦,可是mama也很苦,你忍一忍,忍一忍好不好?小岑总说了,你要是敢走,她就让你爸抛弃我,我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我不能再被抛弃。】
【鹿鹿,你心疼心疼mama。】
【鹿鹿,你的腺体怎么肿成这个样子?疼吗?mama看着就好心疼。对不起,都是mama没用,保护不了你,还得你保护mama。你再忍一忍,等小岑总烦了腻了,肯定会不要你的,你再忍一忍,为了mama,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