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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怀袖知道,那不是梦,因为梦境不会留下痕迹,而躺在书案上的画纸上那枚艳红色的梅花,就是他们来过印证。
那朵嫣红的梅花,像是一个专门为刚才发生的一切篆刻的印记,将刚才的那一段,她不愿认领回的光阴标示出来,让她想抵赖也不能够。
那朵梅花又像是一个确定,仿佛确定了她与另一个人,从原本没关系变成了一种共同的关系……另一个人?怀袖心里陡然一惊。
她被自己脑中突然迸出的这个词震撼住。
另一个人是谁?怀袖蓦地抬起眼帘,目光如剑锋刺向桌面画上的那朵朱红梅花,
"没有另一个人!他是个入侵者,未经他允许,就强走了原本属于容若的东西,这人真可恶!"
怀袖口中愤愤念着,猛然站起身走到桌前,看着刚才被那位黄三爷喝了一口的水杯,抓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陶瓷与石板瞬间碰撞出清脆的碎音,杯子的残骸向四面八方迸溅,有的迸溅起来,竟在她的手背留下了如那朵梅花一样的殷红色的血痕。
细细的,长长的,也如那支沾了朱砂的毛笔描绘出来的一样,衬着怀袖细瓷般柔白的肌肤很是惹眼。
怀袖神智渐渐有些涣散,她不清楚雪燕和素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知道耳边有人乱纷纷说着话。
怀袖听着觉着越发心烦,想开口制止她们,眼皮却沉的似不听她的意志,终究只闭着眼,任由她们折腾,突然心里又惦记起什么似得,咕哝着说了几句话,便神志不清地睡了过去。
素儿轻轻给怀袖拖掉鞋子,将被子拉开盖在她身上,刚腌好被角。
突然听见怀袖口中嘟囔,素儿赶忙把耳朵凑近怀袖嘴边,屏住呼吸听着,只没头没尾地听见一句:"把那画收起来,我不想看见!"
素儿起身走向书案,果然见书案上铺展着一张画,是上午刚画的,素儿伸手提起画看了看,觉着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素儿回头看了眼秀床,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熟了。
素儿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画一点一点卷起插进桌边的敞口大花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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