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厚着脸皮请求将芰荷也带走,但是如今开口要她的是那暴君,她自己都尚且前途未卜,又怎能拖累芰荷,最起码在太后娘娘这当差,芰荷不会丢了性命。
芰荷心知自家姑娘已经过得够不容易,她不能再让姑娘为她操心了。
未几,皇极殿那头派了个叫骆宝的内侍来接,宜锦回望着芰荷强作笑颜的面庞,即便心中再不舍,也只能赶往皇极殿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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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殿内未燃炭火,淡淡的雪光从窗棂上的明纸透出,使殿内蒙上一层寒冷的色调。
萧北冥只着中衣,身材瘦削有力,斜倚凭几,一人执两子,黑白棋子正焦灼,殿内除了落子之声,便寂静如隐世之地。
邬喜来侍奉多年,自然清楚这些年来陛下愈发阴沉,做出的决定也无人能够更改,可将弟之妾室设为御前宫女,到底不妥,他欲开口劝说,却又觉得徒劳。
萧北冥淡淡瞥他一眼,落下一枚棋子,只道:“薛氏还未到?”
邬喜来忙道:“已经派人去接了,雪天道路难行,薛姑娘又是步行,自然慢些。”
他偷偷瞧了萧北冥一眼,一咬牙,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想说的话说出了口:“陛下,薛姑娘出身长信侯府,家中行三,虽是原配嫡出,却生母早逝,长姐远嫁,底下还有个痴傻的亲弟弟,不得长信侯喜爱,这才许给靖王做了妾室。倘若陛下想要寻御前伺候的人,出身清白世家的女子任您挑选,又何必……”
萧北冥深黑的眼眸望向他,“让你掌管内侍监倒是屈才了。”
话罢,他又凝眸道:“朕留下她,并非为了男女之情,你大可以将心放回肚子里。”
邬喜来顿时一个激灵,慌忙请罪,伺候陛下这么久,陛下的确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
萧北冥将手中黑子落下,再未看他,只道:“出去吧。”
邬喜来登时如释重负,尽职尽责守在殿外,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又进来禀报,“陛下,薛姑娘到了。”
萧北冥抬首,来人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袄裙,黑发如瀑,身姿纤细如柳,浑身上下无半分雕琢,右眼尾那颗泪痣使她的面容平添几分柔美,她垂首缓缓走来,就如一叶轻舟划开了荷海,泛起淡淡涟漪。
宜锦尽量不让自己露怯,但那种打量的目光令她如坐针毡,在外人瞧不见的地方,她捏紧了衣衫,但她更怕惹这位阎王不快,只能低声道:“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萧北冥缓缓下榻,走至她身前,宜锦身量只到他胸口,显得有几分压迫感,“抬起头来。”
宜锦不敢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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