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却因为他这一点点好,一直操持家里家外,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个得体的妻子。
后来,她渐渐察觉了他的冷淡,变得愈发沉默。
某日晚膳过后,她第一次邀他至婚房,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对他说:“大人。我知道,这段姻缘并非你所喜,甚至于我这个人,你也十分厌恶。过去的事情,我无力改变,从今以后,大人只需给我在外的体面,我为大人打理宅院,其余诸事是,任大人自便。”
他那时并不知,她说出这番话,其实是对他没了指望,对这门婚事也没了期望。
之后的日子里,她果真如同她说的那样,除了主持中馈,孝敬婆母,她不再像从前那样苦心制造机会见他,甚至在母亲的提议下,主动提出为他纳妾,他没有答应,她却也没有因此而开心。
若说他这一生有什么对不起的人,除了母亲,便只有宜兰。
到了生命的尽头,他想起的却是洞房花烛那夜,他看到团扇下她那娇艳的容颜,一双翦水秋瞳,满怀希望,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缓缓闭上了眼,一滴泪划过。
他其实,一直在让她失望。他一直不肯承认,她是燕京锦绣富贵落在他心上最浓重的一笔,是他心向往之,却不敢触碰的珍宝。
就在他渐渐失去知觉时,却忽而听到一阵飒踏的马蹄声,在那马儿的嘶鸣声中,有个女子衣袂翻飞,她下了马,朝着他疾步走来。
他再次费力地睁开眼睛,却见到那女子往日端庄自持的脸上,泪水早已不可遏止,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那一滴清泪顺着她的面颊落在他手背上。
宜兰不敢触碰眼前之人,他浑身是血,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曾经写出精妙策论,绘出丹青的那只右手,被挑断了手筋,无力地垂下,她眼睫低垂,只敢握住他的左手,眼前一片模糊,声音哽咽,“陆梓行,你早就料到今日了是吗?”
“所以你写和离书,让陆家族老见证,将你名下的祖产都转到我的名下,你是想要我将那当做嫁妆,再另寻新人是吗?”
她红了眼尾,“陆梓行,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我从来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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