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只是不想你再为了我和阿珩委屈自己。男子娶错了人,还可以休妻另娶,另纳美妾。可是女子若是嫁错了人,却再无回头路可走。”
她看向宜兰温柔的眼,诚挚道:“知知希望,阿姐所嫁之人,是自己真心欢喜之人。”
宜兰愣住,她轻轻抚了抚宜锦的发髻,这个以往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她既高兴,又难过,“这世上,多的是如父亲这般的男子,娶了妻子,将她困于宅院,又不肯好好待她。知知。对于阿姐来说,这世上的男人没什么不同。”
“江家是商贾之家,最重信之一字。柳氏已经将庚帖与聘礼退还,便是打了江家的脸。即便江公子明理,肯向江老夫人说情,可在这桩婚事里,我便永远低了一头,日后若是夫妻不睦,在江家的日子又怎么能好过。”
她轻轻拍了拍宜锦的手,“夫妻之事,难说的很。有的夫妻一辈子相敬如宾,也能白首到老,有的夫妻相爱一时,却也以相互厌憎结尾。我不求这辈子能与欢喜之人结为连理,只求那个人在最低处,亦能对我以礼相待。”
宜锦怔了怔,上一世,她未曾过问阿姐的心意,自然也没能得到阿姐这一番话。
她一直以为,阿姐在这段婚事中是怀了期待,受了伤的。可是今日从这番话里,她却知道阿姐当初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阿姐考量过陆大人在最低处,仍会顾及妻子的体面。
宜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知知还小,同她说这些,难免会让她对婚姻之事生出忌惮,她适当地转移话题,“咱们去看看阿珩。”
薛珩住在鹿顶耳房中,她们二人到时,柳氏派去的薛姓府医正在问诊。
那府医只是象征性地把了把脉,开了张方子,便告辞了。
宜兰正要叫清霜按方子抓药,却被宜锦拦住,宜兰不解,宜锦却道:“阿姐,除了你我以及咱们的身边人,今后谁都不能信。给阿珩的药方,亦不可再用府医所出。”
宜兰心思通透,瞬间领悟了宜锦话中的意思,她怔然道:“你是说……可这府医祖上曾与咱们薛家连过宗的,亦是父亲重金聘请,连父亲生了病都是让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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