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马车在巷口再也瞧不清影子了,他才回到了母亲的一念堂。
宜兰还纳闷,也不是请安的时辰,儿子怎么破天荒来她这,等臭小子开口要江山图,她才道:“你啊,絮絮送什么东西你都敢收。这江山图,陛下从前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几回,还是等到絮絮十岁那年生辰,才割爱给了自己的女儿。她虽弄坏了你的画,可也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好意思叫她拿这样珍贵的东西来赔?”
陆琸没有解释,他只是从清霜姑姑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幅画,紧接着便道:“母亲,儿子对魏甜没有非分之想,还请母亲日后不要再拿儿臣玩笑了。”
宜兰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平日里你也就与魏甜说得上几句话,你若对她无意,那对谁有意?”
陆琸沉默了一瞬,“儿子暂时没有议亲的想法,只想专心朝政。”
话罢,他抱着那幅画便告辞了,独留宜兰一人在屋里长吁短叹。
那个下午,陆琸几乎什么也没做成,只是将那幅江山图展开,一个人静静看着发呆。
他的亲随守墨看不下去了,才道:“公子,公主肯将这样珍贵的东西送给你赔礼,必然是将公子看得极重,公子不该对她说那样的话。”
陆琸抚了抚那画,垂眸道:“天下谁人不知衡阳公主讲义气,明事理,出手阔绰,兴许这也只是她随手一赐而已。”
守墨无奈道:“即便如此,那公主也是看重公子的。明日皇后娘娘开宫宴,公子早些去,备上厚礼送给公主,这样也算是回了公主这赠画的心意。”
陆琸微微一愣,觉得守墨说的在理。
可是他想到萧絮絮与母亲的对话,便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母亲有意于魏家的魏甜,可絮絮没有丝毫反应,甚至明日还要从中撮合。
她从前袒护他,替他出头,也许只是将他当成流浪的猫狗,而并非在意他这个人。
他的家世并非勋贵,官职也不过是翰林院的七品小官,虽说将来还有望升迁,但到底比不上皇家的尊贵。
他又拿什么去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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