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景老太爷看清来人,手里的楠木拐杖点了点地,“怎么把门的,什么东西都能放进来。”
老人已经被三番五次上门的女人磨掉耐性,朝底下递一个眼神,便有几人捂住她的嘴架起女人往外走。
不过是宴会的一个小小插曲,转瞬便被众人抛诸脑后,只留下几句窃窃私语。
“不会是那个私生子的儿子吧?”
“听说当初是因为景家子嗣单薄才接回来,这不是后来又有了景从云嘛。”
“那女的是想上门要钱吧,光是我知道的就骚扰了老太爷不下四五次了。”
“可不止,老早以前就经常来闹呢,景家就是不让她见儿子……”
符翕回过神的时候,身体早已先脑子一步追了出去。
那辆带走妈妈的车一直往山上驶去,他不管不顾地狂奔,在人烟稀少的路上,周围一切全都模糊不见,眼前只余下那抹红色的尾灯。
他记不得自己跌倒了多少次,感受不到双腿脱力的绵软,听不见心脏重如擂鼓的提醒,直到视线又清晰起来——
妈妈被拽出车门,在景家山庄景色最壮丽的地方,头顶是落霞与夕阳,身旁是葳蕤森林,悬崖下是万顷碧波。
她被推了下去。
已是成年人的符翕后来回忆起时,觉得或许在溺水之前,母亲就已经摔在悬崖间岩石上死去了,要不然,怎么会在他也纵身跳下之后,被汹涌的水面拍得神志不清,湖水灌进肺里痛苦地挣扎时,最后看见的仍是妈妈那双温柔的、无神的、悲伤的眼眸。
男孩被救起后昏迷了三天,那是一场冗长的瑰丽梦境,梦里他回到了家,妈妈正转着圈展示崭新的舞裙,爸爸解下围裙,毫不忌讳地在儿子面前与妻子拥吻,他们似交颈的鸳鸯,似天下最相爱的密侣,不惜抛却一切功名与世俗奔向彼此,美好得童话般不真实。
也如童话般戛然而止,男孩早已过了相信故事的年纪,他愤怒地冲两人咆哮,如果真的爱我,为何放任我独自流浪,为何不紧紧将我攥住?
拉住我的手,亲吻我的面颊,用宽阔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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