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坐上警车，雨就来了。

去警察局的路上，张青又发起了烧。

脑袋靠在车窗上，雨点拍打玻璃，又滑落下来，他昏昏沉沉地说「你说，这雨像不像在哭？」

前面开车的员警没想到男孩会和他聊天，方才在案发现场男孩格外木然，像是被吓得连哭都忘了。

他思忖片刻，说「不要忍着，想哭就哭。」

「什麽？」张青的嘴角动了动，本来想反驳一句「我不想哭。」

但把话咽了下去，看着前座，说「我不是想哭，只是觉得雨声像人在哭。」

这话让员警觉得男孩很要面子，连哭也要用雨找藉口，有点好笑，不再追问，ch0u出一张纸巾，递到後座「拿着吧。」

张青接过纸巾，没说话。

他摇下点车窗，伸手让外面的雨水打sh了纸巾，随後又关上窗，把sh透的纸巾贴在滚烫的额头上。

这样好受了些。

车内，警笛声和雨声交织，车轮碾过水洼时偶尔激起一片水花，打在车底，发出沉闷的声响。

员警专注於驾驶，未察觉到後座的动静。

车驶入警局的停车场，他转头发现，张青已经靠着座椅睡着了，cha0红的脸上还挂着一张sh漉漉的纸巾。

还是个病人。

「醒醒」员警推了推他，语气不急不缓「手机给我，帮你联系家人。」

张青半梦半醒地睁开眼，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凭着肌r0u记忆解锁了手机。

递过去後，眼睛又闭上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得刺眼的天花板，他转头，发现自己正在挂水。

而身边的人，以前魂牵梦绕，如今见到了就是白日做梦。

「你怎麽在这里？」

最不想重逢的人排行榜，第一名就是周盛峰——自己的竹马。

「还想问你呢。居然把我备注成家人？」

周盛峰斜倚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看向他的眼神算不上温和。

愣了愣，张青说话时多少带着点不自然「以前是，现在不是。」他的视线飘向那个苹果，咽了咽口水。有点饿了，从中午到现在就吃了牛n和面包。

「你那天对着家人撸管？」周盛峰脸上的表情厌恶又得意，注意到张青滚动的喉结和视线，g起嘴角，又啃了一口苹果。

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流，从下额蔓延到喉结，就在将要往下时，手指将它抹净。

就这麽一个小细节，g起了张青关於那个午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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