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强悍的阻碍而并不能如愿。
她滞了下,恼怒的瞪视始作俑者。
谢玹坦然的迎视她的怒气。
他气息不稳,面色倒还算温雅平静。因他垂着眼帘,于是容娡能清晰的望见,他眼尾那颗小小的痣——甚至因此而显出几分淡漠的悯色。
痣的周围,似乎泛着点朦胧的红意。
光线有些晦暗,她看不太清。
谢玹了然的轻轻颔首,薄唇微抿,继续方才那个严肃正经的话题。
“十七年前,三月初三,上巳——容娡!别……夹,”他突然极轻的嘶了口气,额角青筋暴涨,攥住她的腕骨,片刻后,慢慢松开手,喉结滑了滑,缓声道,“上巳节,屠杀起。”
容娡难捱药效,哭哭啼啼,抓着他的手背抹眼泪,努力将思绪凝聚在他的言语中——而不是他这个人上。
她吸吸鼻子,鼻音浓重道:“上巳节……然后呢?”
谢玹垂着眼帘,有一阵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容娡望见他清峻眉梢上沾着细密的汗珠。
她抿抿唇,抬起发颤的手,细致地将那些汗珠拂去。
片刻后,谢玹缓慢的眨了下眼,沉声道:“边防尽破,匈奴的一支军队南下,夜袭洛阳,铁骑踏破宫墙,宫中总计六千九百一十二人,无一生还。尸骨遍地,腥臭漫天,血肉堵塞河道,数日不曾清澈,故称之为‘血河’。”
他面不改色的说着,竟还分出一丝心神,抚琴作画一般挑拨着她,如同他从前每一次,清心静气的做这种高雅之事一般,轻柔缓慢地动作。
他太熟悉如何能触动容娡了。
稠润的潺潺声越发明晰。
容娡咬着唇,屏息凝神——
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不由自主的想,十七年前,谢玹尚且年幼,应当不该记得如此清楚。
然而为何会对此如此熟知?
仅仅只是因为学识渊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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