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和过去两周一样灰沉,整个世界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迷雾。
霍湘还没醒,背对落地窗,后颈的脊骨凸出,随着轻缓的呼吸上下起伏,陶权盯着看了会,轻轻关上房门。
营养师是个把大波浪扎起来的姐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轻声细语指导陶权不要把肉糜剁得太散,会丢失原有的营养。
假若换成平时,陶权铁定不会在乎什么丢失营养,但眼下是给霍湘吃的,他必须……不。已经……
已经不需要再强调他有多爱霍湘了。
陶权笑着说好,用面团捏出一些剂子,他的手掌宽厚,搓出的汤圆比一般的大,营养师姐姐笑个不停,说这也太大了,都赶上小狗的爪子了。
陶权乐呵地瞧了一眼自己搓的汤圆,不仅大,还丑。
下锅得回病房,不为什么,就图个仪式。
“你醒啦?”陶权提着东西进来。
霍湘正在叠被子,身体颀长得像床头柜上的那枝白色洋甘菊,他转头,迎上正在踢鞋的陶权,视线定格在陶权手中的白色笼屉,“小笼……包?”
某些时候,正如这时候,霍湘讲话的声音会有一种罕见的稚气,多半是尾音上扬导致的,能听出他真的很关心到底那是不是小笼包,就像当初关心陶权到底有没有把客人赶走那样。
陶权看了一眼外表编有竹凤凰的小笼屉,他怎么就想到用这玩意儿装汤圆了呢?真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