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行的叫嚣, 裴小明发现自己居然生不起过多的愤怒。

他墨色的眼瞳中, 泛不起一丝波澜, 只是清晰地倒映着对面的人。

魔帝沈行，从很早就出现在师尊的口中, 他派人在灵界大肆掳掠天赋高的天才, 封师叔和贺师叔也被抓到了魔界，险些做了阵法的牺牲品。

他和圣者行、明灭巅合作, 让在归灵秘境中的自己险些送命。从归灵秘境出来后，又煽动世人，说自己是魔族，将自己抓到圣者行受尽折磨，师尊为了救他又差点没了命，九华霄甚至还为了他, 跟其他四派混战。

他想要发动灵魔大战, 杀了无数的人，甚至抽了圣女的脉又背信将她杀死。

这样一个人，吸着万人的血肉踏上修行的顶端, 又想要用亿万人的性命为他的霸业铺路。

他曾经多么厌恶这个人, 多么憎恨这个人, 可现在……对他却提不起过多的劲了。

沈行，不过只是荆棘前的一块小石头而已。

没有他, 也会有人要发动灵魔大战，没有他，魔界残酷而贫瘠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只是, 没有他的话，也许……圣女就不会死。

裴小明举起自己的手，轻轻一挥。

沈行对裴小明的动作感到既不解又有些戒备，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戒备，做再多的防御，但还是轻易地、如同那场雷劫、如同那道裂缝一样，被轻飘飘地抹去了。

这个他一直以来仇视、给他带来了无数的灾难的人，就这样消失了，甚至不能给人过多的真实感。

裴小明心中隐约升起了一丝惆怅，可又很快如烟雾般消失了。因为沈行已经不值得让他放置过多的经历了。

近万人目睹了这一幕。

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觉得自己的君王只是潜藏起来了。

裴小明微微闭上了双眼，感受身上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互相排斥。

筋脉就像打了结，五脏六腑都被粗暴地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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