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要不要咬舌自尽重开一次随杜芢而去,但一是不能确定重开后她的腿能不能回来,二是她不知道杜芢会不会回来找她,于是她便抱着自己可怜的左腿,放弃了这个想法。
被截肢后的阵痛就像她总是慢半拍的大脑一样后知后觉地袭来,这痛苦越多一毫,荀安脑海里“一定要找到杜芢要个说法”的想法就越深刻一分,她仰头喝下了一口掺杂了过多泥沙的饮用水,难以抑制地咳嗽了起来。正如她心里那掺杂了过多爱恨的纠结感情,它们共同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告诉着她,下一段旅程的大门,将就此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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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十年(1)
每当荀安在部落晚会上喝大了,炫耀起自己曾经在战场上当独腿战神的疯狂岁月的时候,总会引来阵阵哄堂大笑。
没人相信枪与大炮的存在,也没人相信这个四肢健全的天降之子,曾经会有一段熟练运用拐杖的岁月。
这时荀安就又会解开自己绑成辫子的长发,大闷一口酒,然后说一些“那是上上个世界的事,你们这些才出生了几个月的梦中人怎可能会懂”一类的话,她一说完,大家就笑得更厉害了。在今天的晚会上还有人笑断了气,被他身边的大祭司给噎了口咖喱才缓过来。
荀安不服,她愤然离席,穿过丛丛雨林,来到了因为抽中了烂签而不得不在悬崖边上负责站岗的自己的魔法徒妹身边。但这忠心的少女也不乐意听自己师傅酒后胡扯,她只会不停劝自己的师傅多喝点解酒药。
特别是当荀安又聊到“我一定要找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逼她说出退出指令,她要是不说我就把她掐晕,然后再人工呼吸把她救醒,然后再把她掐晕”这种话的时候,她几乎把自己的随身草药瓶给伸到了师傅的嘴边。
“师傅,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但你这想法太扭曲了。”戴了不合头围的巨大魔法帽的少女说道,“多喝点草药调理一下吧。”
荀安犟不过自己的徒妹,就只好接过瓶子一口闷了下去。她抬头望见三两五彩飞龙掠过夜空,想起多年前在某个布满显示屏的房间里,自己在某处屏幕上所见的飞龙,可远比不上今天的这几只更具压迫性,也更动人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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