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一怔,有些庆幸也有些嗔怪:“你呀,温床高枕磨人心智,你可千万莫失了本心。”
本心?裴良玉转念一想,是了,她和齐瑄成婚的本心,或许有几分是齐瑄的喜欢让她动容,可更多的,却是她想借太子妃这个身份,借齐瑄太子这个身份,将世家重新推到朝堂之上,为家族的兴旺而献力才是。
可她如今,却已经快要沉迷在齐瑄织就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甚至沉醉不醒。还好还好,有娘在。
裴良玉道:“也是女儿仗着有娘在,女儿愚钝,娘总能比女儿看得通透。”
裴夫人并没立时答话,而是在心中几番斟酌才开口道:“娘知道太子待你好,也知道太子待你的种种特殊,只是这世上的男子,面对种种诱惑,能从一而终的,实在太少。又兼他们总觉自己顶天立地,儿女私情,往往放在最末。”
裴夫人顿了顿,继续道:“你在东宫之中,切要拿捏好待福盈福瑜的态度。须知皇帝爱长子,更不必提从前东宫只有这两个孩子,俱是太子一手养育教导,情分非比寻常。即使如今他们与王家走的太近,与太子所思背道而驰,可皇家最擅长的可不就是把事情怪罪到旁人身上,自己的看重的却都是出淤泥而不染?”
“何况,”裴夫人看了睡着的小外孙一眼,“孩子还太年幼了些,未能长成,不知脾性,而你如今所居住处,可还是东宫啊。”
裴夫人字字句句皆是别处难得一听的良言,尤其那最后一句,如一盆冷水浇下,让裴良玉把疲倦都去了。
是了,东宫皇宫,一字之差,其中代表的含义可是天差地别。
看见裴良玉眼中的思量,裴夫人便由得她自去消化,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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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前殿,齐瑄坐在主位上,面沉如墨,白日里新得了嫡次子的喜气半点不见。
底下回话的宫人已不自觉将身体佝偻得更低,恨不能就此消失在殿中。
不独他,连着一旁的姜斤斤都大气不敢喘,心中惊骇至极。王家,可真是胆大妄为。连一个小公子,都胆敢撺掇皇孙动手除掉太子妃,甚至还敢借郡主之身亲去犯险。
齐瑄闭了闭眼,看了一眼姜斤斤道:“你亲自去,就说孤见福盈福瑜坐了这样久,担心两个孩子,特派太医前去诊脉。”
姜斤斤领命正要退出去,又被齐瑄叫住:“那簪子,不必今日取来,孤要那白氏不死,却惶惶不可终日,你可懂了?”
“奴遵令,”姜斤斤领了命出来,面上却显出几分苦色,这东宫后院,俱在太子妃殿下的把控之下。虽说白氏身在锦绣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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