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死守的世家重新入朝。可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乱象。勋贵子弟当街杀人,却只罚了闭门思过,是何等令人心寒。
若这样的事再多出几桩,那比起前朝后期,又有何不同。
这话在裴良玉喉咙里转了好几圈,最后也只化作一声叹息道:“只怕那耿直的官员,和被那人打死了的家人的百姓,都要遭殃了。”
这话却是提醒了齐瑄。
“玉儿说的是,除了那官员,还有百姓呢,”齐瑄一时有些坐不住,他打小站的就高,自诩怜悯民生,却还不如玉儿想的仔细。凭着那勋贵子弟的手段,难保他不会将这些日子的惶恐与不满胡乱发泄,动不得御史官员,转头将那家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样的事,可不敢去赌人心。
裴良玉见状道:“夜已经深了,不好叫人出去,等明儿一早,你再派人去暗中寻访。若寻到那家人,给些银钱,最好能劝得人离了京中。”
言罢又道:“叫底下人办完了事儿,也来同我说上一声,只盼能叫他家剩下的人,安安稳稳的,免受无妄之灾。”
齐瑄依言应下,自去安排。
待过得几日,齐瑄同裴良玉说起后事,不住夸她聪慧谨慎:“我才派人将那家送往南方,次日便有人来回,说有勋贵下仆在周围打听,言语间很是不逊。还好有玉儿你提醒。”
裴良玉有些安慰,却也不肯居功,只说当是为小惠安积德行善。
但经此一事,齐瑄渐渐与裴良玉说的更多了些。
小到朝堂上官员为着芝麻绿豆大的事唇枪舌剑,又那家勋贵子弟入朝,大到某处官员任免,六部谁该致仕,谁要提拔。
这一个月来,林林总总,裴良玉心中竟对朝中上下有了个隐约的框架。
裴良玉疑心是齐瑄有意为之,可又有些参不透他的深意,便沉默下来,偶尔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或是贡献一二计策。齐瑄若觉得有用,便都会采纳。
时日长些,裴良玉便主动取了劝人坚守本心的经文来抄。每日写上一遍,免得又不知不觉间,又被齐瑄的好迷了眼,乱了分寸。
第85章
夏末,长平院外。
福盈福瑜虽不再同路,却正好差不多时候到。
自搬出锦绣苑,虽也同往宫中读书,到底不在一处,福瑜也有些日子不曾见福盈,当下便添了几分关切,撇开跟在她身侧的刘傅姆问:“这几日可好?”
“我能有什么不好,”福盈的语气有些生硬,也不知是对锦绣苑独留了她一人不满,还是再到长平殿中,想起一个月前的旧事,而心思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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