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有如置身海底,被水浪拍了一道又一道,此刻竟有些站不稳脚。
只有练习同一副字帖,才有相同的字,可书肆里,从没有这样的字帖。
他扶紧栏杆,手背青筋爆出,“现在派人快马去何家,把他家那个表妹认清楚。倘若——”
倘若什么呢?
倘若不是,把她的字再带过来?若真是这样大的巧合,他还看那些字做什么?
陆迢拍了一下栏杆,“速去。”
“是。”
赵望疾步下楼,猜出此事十有八九与秦霁相关。
这几年里,大爷虽喜怒无常,可面上从来都是四平八稳,哪里还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难不成姑娘还活着?
他想起那夜焦黑的尸骨,又晃了晃头,这太荒谬。
歇息半日,一行人又上了路。
一天后,马车到了老君庙所在的山脚下边。这山是缓坡,马车亦能行。
正是天朗气清,午风微微。
何晟久未归乡,此时兴致颇高,拉开车帘一面看景,一面说起附近的趣事。说了一路也不觉疲惫。
“我祖母前两年身体康健,每到春日都会带着表妹一起来拜,为她求平安。”
“令妹她身体不好么?”
何晟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是陆迢在问自己,刚才说了一路,得到的回应没有就超过两个字的,他还以为陆迢不会再开口。
何晟腼腆一笑,“挺好的,姑娘家家能走能跳,只是比常人能睡一些。”
前两年,能睡,字迹。
陆迢胸口兀地一滞,随即狂跳起来。如同震碎了块峥嵘嶙峋的巨石,碎石子不断抛下,在里面砰砰敲打作响。
叫人又痛又痒,鲜血淋漓,似乎其中有什么东西又活了过来。
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笑了笑,“能睡是福。”
“我也这样想。”何晟赞同了两句,他没能看见陆迢捏紧的拳,转望向车轩外。
视线很快就落到了后边的马车上,何晟认出那是自家的马车与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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