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得。她呢,一直很安静,安静地站在一旁,像一柄玉雕的如意,空灵又深邃。
视线不由自主被牵引,但很快又收回来,皇帝心平气和对太后微笑,“儿子知道母后关心儿子,但这是儿子的一片心,哪能因劳顿就减免了。”
太后不耐烦,“我让你减免,也不行?”
皇帝神情依旧,半点没有退让,“请母后成全儿子的孝心。”
太后泄了气,靠着引枕道:“算了,你爱来就来吧,我总不好把你拒之门外。”说着朝楚嬷嬷递个眼色,“往冰鉴里加块冰,请万岁爷坐会子吧。”
如约见状,轻声对太后道:“老祖宗,那臣妇就先行告退了,明儿再来陪您解闷。”
皇帝来了,外命妇在场多有不便。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如约行礼如仪,又朝皇帝褔了福身,方从厅房里退了出来。
远处灯火幽幽,照不清她脚下的砖。她放缓了步子,想看一看自己的猜测,究竟有几分胜算。
支着耳朵细听,心悠悠地悬着,期盼能听见身后有追赶上来的脚步声,可惜并没有。不由有些怅然,看来是自己料错了,一个篡位者能走到今天,必然有过人的耐性,哪会如此急不可待。
微叹了叹,她说:“回去吧,有些累了。”
莲蓉说是,搀着她往回走,可还没走几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了声,“余夫人,请留步。”
她心头悄然滋长出花来,顿住步子回望,见皇帝站在廊庑上,身边的太监挑着灯笼,光线从灯笼的圈口蔓延出来,照得一身孝服银白刺眼。
她款款朝他俯了俯身,“臣妇在,恭聆圣训。”
她如今以“臣妇”自居,这字眼听上去别扭得很,时刻在提醒他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生出任何狂放的主张。
皇帝压了压心头的波澜,知道这样叫住她十分失礼,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连她都蒙在鼓里。况且眼下驻跸更不像在宫里,四周围都是眼睛,他须得小心再小心,别吓着她,更不能失了皇帝的体面和分寸。
心下其实有些懊悔,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但事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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