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灯轻锤,西窗蕉影下,人影沉沉,灯火也不似平日里通明。
顾新眉房中,只有其姐妹二人,及心腹的高妈妈和春蝉。
“……这么说,你护着宁婉娴,是因为她父亲因你而死?”靖王妃压着怒火,声音也沉沉的。
顾新眉眼里映着灯花,眸色摇晃着心虚,声音也微弱了不少:“这怎能全怪我?若不是为了收拾那个小贱人,我又何必费这些辛苦?我原本也只是想让婉娴同她生些龃龉,找个人治治她罢了,我根本没想到宁恒会死!”
顾新眉扶着脑袋,愁云惨淡:“自那之后我日夜难安,只有待婉娴如骨肉,将来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比她爹在世时的日子还要好上千倍万倍,如此这般,于她的身份而言,也算得上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看着顾新眉,靖王妃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压抑怒气:“说来,宁婉娴倒该谢你?风光出嫁?阿姐,良贱不能通婚,官奴更不同家奴可以轻易赎身,若无陛下亲赦,她能嫁与谁去?无非是配个奴才,或是给人做妾。”
顾新眉却道:“这我自然会仔细甄选,哪怕只是做妾,有戚府庇护,自然不敢薄待了她去。”
靖王妃却嘲讽一笑:“可是阿姐,不光是你分不清她的身份,怕是宁婉娴她自己也忘了。”
顾新眉不解,靖王妃解释:“你予她厚待,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仆从呼应,皆与主子无异,更承诺她前程,她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是戚府的奴才,否则,戚玦再低贱,也是戚府的主子,她一个奴才,又怎敢几次三番与主子作对?”
“这样的人——阿姐真的会认为,她能甘心做妾?”
顾新眉怔住,靖王妃复又道:“她这样的人,早晚会给整个戚府带来大祸。要么,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阿姐可以优待她,但千万记得主仆有别,绝不能让她的待遇和姑娘们一致,要么,就以今日之事为由,处置了她,阿姐若是心中有愧,我可以代劳。”
“不可!”顾新眉道:“她能引什么祸?我这般抬举她,不说感恩戴德,还能养出个仇人不成?”
靖王妃冷笑:“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还少吗?换个人我兴许还能相信,但宁婉娴,她心思太多,又锱铢必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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