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殊安静听着。
“嗐,要是我真的被感染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不把他送进监狱我也不用活了……但是吧,啧,我现在,我说实话,你别骂我。我现在真不恨他了,虽然当初的确被吓得够呛,还害赵子成那个二货陪我一块儿吃阻断药,周妮妮到现在都不爽我。”
“啊?周妮妮有吗?”兰殊疑惑,“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俩今天吃饭不还聊了几句么。哎不过人家因为这个事不爽你也能理解。”
“我有不理解?”林逸瞪他一眼,将话题拉回来,“我现在只觉得崔志斌很可怜,命运有时候的确不太公平。”
林逸说完,又缓缓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将压在心底的郁结一并呼了出来。世事难料,他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但面对这样一个与自己有关的“他人”的不幸,免不了跟着难受。
他想起那个暴雨的夜,逃离酒店时看到的崔志斌的眼睛,那种绝望中迸发的好像抓住了希望的光,那个报复的快感与凌虐的深情交织的,苍白而颓败的笑。林逸猜想这将是他这一辈子的阴影。但也没办法了。于是他又叹了口气。
“是挺惨的。”兰殊说。
林逸闻言觉得挺稀奇,他笑:“你这怎么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不像你的风格啊兰大善人。”
兰殊“嗐”了一声。的确,他几乎从不居高临下地评判别人的人生,毕竟他一直清楚,自己是地球70亿人里极其稀少的,中了卵巢彩票的那一类。又因个人性格与童年经历,他一向很能产生同理心。但在这一刻,在面对如此现实而凄楚的人间悲剧,他的情感却罕见地极为平淡。他认真思忖,而后恍然大悟。兰殊对林逸说:“他出身比江遇好。”
林逸一愣,他想了想,然后不说话了。
是的,同样来自农村,崔志斌家中还豢养牛羊,江遇家只靠务农,父亲还残疾,劳动力少了一半。崔志斌每月都有几百的生活费,每顿饭还能一荤一素,江遇刚开学那阵子几乎天天白水榨菜就馒头。崔志斌一进校就有手机有电脑,江遇揣着个破板砖机用了大半年,后来为了买台电脑去二手电器城淘了两天。
命运总是不公,但人生走成什么样子,说到底还是看个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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