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一次小小的自我治愈。
清冷的杏眸中漾起暖意。
姬月恒定定地看着。
多矛盾的一个人。
既自惭卑贱,又傲然坚定。
令人想拨开雪层,看到深埋雪下那不堪一折但又顽强的草芽。
不,应该放一支箭。
如此便可打乱猎物才刚平稳的阵脚,定会更有趣。
然而程令雪抬眸撞见公子深深的目光,不知他为何这样看她,懵然扇了扇长睫,像冬日林间被惊到的鹿。
姬月恒眸光微定。
他收了箭,也落下了弓。
公子太难懂,他短暂的失神,就让程令雪不得不多想。
她的话,触了他的逆鳞?
刚伸出触角缩了回去。
她再度用恭敬筑了一个壳,将自己和公子隔绝开来:“其实,属下只是说笑,在为自己的愚笨找借口。”
姬月恒指关再度屈紧。
又来了。
那复杂的不适感。
为驱逐这不适,他从素日见闻中挑出一个合宜的片段,照本做戏——或许其中也有些微真切的情感,但不重要。再度与少年对视时,桃花眼噙了淡淡的笑,那颗朱砂痣亦被衬得多了人情味,白瓷观音入了世。
“别多想,我只是不解。
“你分明很好,为何还要苛责自己?世人都说尊卑有别,然而属下能成为属下,是凭真本事;公子成为公子,却仅仅是靠运气。
“说来我是该佩服你。”
这样的话,程令雪也从旁人口中听过。当时就像听商人在大肆夸赞自己的货物,全无波动。但公子不世故,反而让她觉得他是发自内心的话。
“多谢公子。”
敬而远之的感觉淡了,姬月恒眉心的涟漪消失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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