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劳民伤财只为建一高楼,女色果真是祸国殃民。”
在场多是饱读诗书的年轻人,尚有一腔赤诚,听到这种秘辛,无不愤慨,一旁一言不发的蔺知方显得很是另类。
几人面面相觑,再去看他脸色。
读书人结交朋友也好捧高踩低,家世学识谈吐一条条列下来,出身陈州没落世家的蔺知方虽已洗冤,但有前科,并不善于人缘。
可今时不同往日,谁让他不仅摘得会试头等,又连下殿试榜首。陋室里的秃毛山鸡一朝扬翅,飞上枝头当了凤凰。
众人私底下再是扼腕不忿,明面上也只得以他马首是瞻。今日鹿园赴宴,他们热脸贴了半天冷屁股,竟贴不出个好歹来。
蔺知方当知他们在心头暗骂,只看他们如跳梁小丑一样,自顾抬袖斟茶。
气氛凝滞着,前头一阵人声渐近,又一群人过来避雨。
有眼尖的认出人群里的虞兰时和卢洗。
卢洗家里往上数五代都是贫农,虞兰时更是满身铜臭的末等商贾。而科举新政一划,便将这出身诟病累累的三人捧至山巅,仰望不及。
鹿园赴宴,殿试前三甲自然是人群中的焦点。好巧不巧,小小一座湖心亭,登时凑了个全,原先围着蔺知方的人立马迎了上去。
烟雨朦胧,湖亭罩雾。虞兰时一身探花红袍艳得出奇,自坐一角,与谁都有距离。卢洗心眼直,好赖过耳不过心,随便都能侃上几句。
广寒楼白墙疏窗,在一片矮檐黛瓦的亭阁中太打眼,众人说来说去,还是说到这上头。
“……那妃子便是现今六皇子殿下的生母,随着六皇子军功起势,这寓意非凡的广寒楼更是戒备森严。闻说广寒楼实际上的主人已是换成了——”
“今日宴席设在鹿园,又说有大官主持。我们等了这半日,难不成这大官就是——”
一声鸣锣,倏然破开雨雾,传遍鹿园。
湖心亭中的议论声一滞,许多人循着鸣锣声的来处望去鹿园大门方向。鹿园据地太广,楼阁重重遮挡,只望见了疏密有致延伸而去的浓阴回廊。
远远地、骤起传来的喧哗与鸣锣声一并震颤在众人心头。
有人呐呐念着,王侯出行,鸣锣开道。
不一会儿,去往园中各处通传的消息验证了某些猜想。
定栾王于广寒楼宴见殿试三甲,其余人退而止步。
——
广寒,是凡女奔月后夜夜所居的宫殿。人间望之,触不可及。无数观者为其编造了长河一样流传的壮美诗篇,妄图读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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