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就算有心想瞒也瞒不住:“我父亲。”
“因为闵画?”裴彻想到刚刚他对孩子近乎应激的态度。
“不全是。”他只回了三个字。
裴彻很有耐心地等着下文,却看见闵琢舟倦得要命地靠在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清晰隽永的眉眼间有一丝一丝复杂的惆怅,从头到尾、从身到心,都充满了“我不想谈”的消极抵抗。
裴彻于原地静默片刻,淡淡地移开视线:“不想说就算了。”
闵琢舟胸口仿佛堵满了石头,他有一瞬间想要开口倾诉些什么,但长期的不动声色让他下意识忍住了这样的冲动。
无论是裴家和闵家的婚约还是他和闵家原本就无法弥合的裂痕,在一夜之间尽数铺开在他的面前,他无话可说,只觉疲惫。
久等依旧是无言,裴彻转身欲走。
闵琢舟闻声掀起眼梢,他看着对方即将离开的背影,忽然很轻地叫了一声:“裴彻。”
裴彻脚步微顿,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谢谢”,再无留恋,他淡淡应了一声,抬脚离开。
闵琢舟的手搭在洗手台的台面上,无声握紧,坚硬的棱角就嵌进了他的手心,硌得他生疼。在卫生间相对封闭的空间下,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哗哗”的水声再次响起,闵琢舟再次打开了水龙头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脸,好像这样就能将一切狼狈都冲刷干净。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被带上的门又被突兀地打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