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商量,他轻声告诉“梦”中的裴彻,也在轻声地告诉自己:“我已经不爱你了,裴先生。”
那一瞬间,刚刚从怔忪睡意中醒来的裴彻如遭当头一棒,眼神寂暗,就像武侠片里被击中灵台无力回天的亡命人。
他连回光返照的过程都仓促省略掉了,眼睛充压血丝遍布,仿佛下一秒就要呕出一口浓黑的血。
一晚上看着别人欢喜热闹自己却在车里孤苦伶仃的痛苦和委屈终于达到了极致,裴彻出离地愤怒了,忽然发疯似地把闵琢舟按在病床上,失控地低吼:
“你不爱我了,那你爱上谁了!肖祁、王文赫还是那些一共没见过几面就可以你侬我侬的人?你凭什么说走就走说放下就放下,你准备让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闵琢舟被裴彻攥疼了,腕骨单薄地支棱在对方的掌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他因痛感极其轻微地瑟缩一下,尝试去推裴彻,可越挣扎对方压着他的力度就更狠,仿佛随时要将他揉碎进骨血,至死方休。
“你是我的……”裴彻猩红着双眸,发疯似的重复着,“闵琢舟,这一辈子你只有我,你别想和别人好……我绝不允许。”
就连在梦里也不愿意为我装一装啊。
闵琢舟挣扎无果,唇边浮起一抹自嘲又讽刺的笑容,他的眼中有不加掩饰的嫌恶,一边因为自己亲自戳破了这层温柔的泡影而感到轻松,一边又恨自己的眼眶再次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