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焦的野兽,只有眼睛,还是原来的模样。
那冷冷的,是汗水。
“还活着?”裴大少不知道是在问裴探花,还是在问自己。
其实……在一切发生之前,他并没有把握能助裴探花躲过这一劫。道士说,只有纯洁无罪的人,才可以躲过天劫,比如婴儿。当年的他是一张白纸,如今他成长了十五年,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但——人生在世,谁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纯洁无垢?在道德的底线之上,还有更宽广的水域,将善恶洇湿得不那么清晰。
比如,明知裴探花是吃人的白虎,还来救他,这件事是对是错呢?
上天给了他答案。
两人都滚倒在雨水中,裴探花蜷成一团,脸色和声音虚弱至极,吃力地抬抬手指尖,惆怅地说:“……露点了。”
顺着他的目光,裴大少抬头朝破庙里看去,只见祝静思一身青竹碧色,腋下夹着着几片瓦片形状的东西,轻盈地从屋梁上跳下来:“没关系,露得很好——注意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