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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仅是一瞬,孟从南迅速敛起目光,恭敬揖礼,“鄙人孟从南,见过大将军、将军夫人。”
霍霆山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不远处的男人,对于对方的礼拜毫无反应。
他不做声,裴莺却不能也如此。她思索了下称呼,发现叫孟郎君太生疏,颇有“今时不同往日”的翻脸不认人,且方才囡囡脸上明显带着追忆怀念,太冷漠不妥,遂道:“孟小叔何须多礼,请坐吧。”
这话说完,她旁边的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裴莺假装没注意到。
孟从南战兢入座。
裴莺开始说官方话,“虽是多年未见,但孟小叔似一如往初般朝气蓬勃、踔厉奋发,想来这些年过得康顺平和。”
霍霆山指尖点了点凭几扶手,换了个坐姿没说话。
下首的孟从南文雅笑道,“世道愈下,难免有些波折,但总体尚可。我近来听闻夫人随大将军到了荆州,又思及我已有十年未见灵儿,便厚着面皮前来拜访,还望两位勿嫌我唠扰。”
裴莺没有过往记忆,孟从南于她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
和这类陌生人聊天,除了最初的寒暄可聊,再往后就是两人间的相交之处。
是同乡就聊故土,有熟人就聊熟人。
裴莺本来也想将话题引到女儿身上,没想到孟从南这般上道,于是她很自然也聊女儿。
一起感叹岁月如梭,孩子转眼就这般大了。
在交谈的细枝末节里,裴莺拼凑出些信息。孟从南这一脉早年南下行商,算是阴差阳错躲过了灭门之祸。
孟从南育有一子一女,儿子随他一同营生,女儿比她囡囡小两岁,今年年初刚嫁人。
她囡囡今年十七,对方小两岁,就是年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