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眼含沉绪。
订下契约的夜晚是第九十久夜,即使失去大半力量让他白天不能出现在他人面前,他依旧没有结束,每晚都拖着只剩一半的身驱出门。
迄今,第一百零七天。
加尔并不自知,当他脱下披风,表情总像个受到伤害的孩子,困惑、悲伤、痛苦……从不带上喜悦。
却操劳着自己。
逼自己恢復、逼自己振作、逼自己出现在他人面前、逼自己不让他人担心……也逼自己继续举行着仪式。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举行的仪式是什么意义?
或者,其实他误解了仪式的内涵?
「……」
阿斯达罗特闭上眼。
***
莲蓬头的水柱澕拉拉地洒下,立在下方的加尔灰色学生制服未脱,裤管与脚上浸透着的血随着水洗散,却无法完全消失。
他只是自虐般地将水开到最大,任高温热水迎头打在身上,动也不动。
一开始的血会随水流,到了后来则是固留在在裤管上,刷下的水全是透澈。
浴室已被热水带来的蒸气冒得烟雾瀰漫,加尔却始终不动。
他在惩罚自己吗?
他不知道。
他在洗涤自己吗?
他不认为。
他在灌溉自己吗?
他不可能。
他只是……或许只是……
在「模仿」。
即使他不需要。
电影、剧集上,都这么做。
即使「他」这么做没有意义。
低下的头视线对着大理石地面。
闭上眼,又睁开。
如此往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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