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武官们安顿在太守府中。
李斯心知他虽从小让儿子拜师学艺,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他先前没料到赵高竟会暗暗派人前往三川,于是赵高之于他是敌是友,是善是恶,在这个皇帝病危的当刻实在太过敏感。
只听身旁有声音道:「听闻这春白酒若配上烧烤乳鸽下酒,实在是无比美味。」
他眼角悄然瞥向赵高,赵高脸上馀裕,正笑道:「这乳鸽呢,得要是刚出生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才行,先滷再烤,烤起来肉质鲜甜细嫩,然后一口春白、一口鸽肉,实在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享受啊。」
李斯彷彿听出赵高弦外之音,皮校肉不笑道:「赵大人真是好兴致。」
立谈间,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内侍忽然闯了进来,焦急道:「皇上急召丞相与赵大人面见!」
两人对望一眼,李斯首先迈步走开,赵高低头看了眼被搁在桌面上那封李由的亲笔书信,不自主喜上眉梢,那抹喜色却又在转身跟上李斯身后时完全消失无踪。
鬱气深沉的氛围中,威武一时的皇帝倒卧病榻。
他在看见李斯与赵高进门之后,立即吩咐内侍将房中所有门窗都关闭,房里仅剩几盏残灯,映着皇帝的病容。
史上第一位称帝的男人,显然很不愿意面对自己这副窘境,他花了大半辈子找寻长生不老之道,到最后却仍逃不过肉体的衰亡,他掀开棉被,勉强正坐,用依然慢世却虚弱的口吻说道:「朕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传两位爱卿前来,正是要立下遗詔。」
两人心底皆大惊,赵高不动声色,但李斯已然面漏哀凄,道:「皇上!您是天子,绝不会有事的!」
皇帝摇头,慨乎言之:「丞相,执笔吧……」
李斯愁眉锁眼,看着一旁早就预备好的笔墨与詔书,木然,缓缓坐下,提笔沾墨。
他一边聆听皇帝的言语,一边执笔书写,当写到最后,皇帝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赵高,道:「赵爱卿,盖印吧。」
赵高恭恭敬敬,在写好皇帝遗言的詔书上盖上玉璽,此次巡游,赵高将玉璽仔细收藏绝不离身,那玉璽轻轻地「磕──」了声盖上詔书,便听见皇帝接着道:「好,赵爱卿,你将此詔转交使者传于扶苏,命他速回咸阳。」
「遵旨。」赵高在将玉璽与遗詔拿走时,视线不免与李斯交会。
在这个时候,李斯已然从赵高眼底读出了不祥的预感。
只是当他心念动摇,正想向秦皇说出内心的不安,赵高忽然档在他身前,笑道:「丞相,我们快出去吧,莫要打扰皇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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