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他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表哥...”宁冬哭着扑到他怀中,“我不想让李惊鸿死,你不是说他一幅画保住了万里河山吗?可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保不住。”
这话犹如一记重击,弄湿了朱召的眼眶。
虽然李惊鸿是个罪人,但也是他陪他一路走来的人。
多年来两人话语寥寥无几,但无数白昼都是他陪伴在侧,而今要送他去死,又岂能忍心。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死了也是解脱。
李惊鸿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关入阴暗潮湿的密室。
宁冬经常去看他,却都被拒之门外,于是就站在墙外,听着他凄厉的嘶喊。
那声音绝望又痛苦,仿佛正受剥皮拆骨之刑。
后来宁冬从狱卒那里得知,因为气候炎热,密室里臭气熏天,腌臜不堪,李惊鸿的镣铐磨进血肉,感染流脓,一只脚已经废了。
最后的几日,被幽闭的李惊鸿得了疯病,情绪起伏不定,时而悲苦嚎啕,时而亢奋吟诵。
“娘,孩儿终于能去找你了。”
终于要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终于不用再看皇室之人的虚伪嘴脸,这么多年,他恨毒了这里。
如果不是娘亲让他活下去,他早就自我了断。
不久后,宫中传出消息——李惊鸿染病身亡。
那几日城中百姓聚众滋事,游街抗议,不肯相信救民于苦海的李惊鸿竟然离世。
甚至有人断言,李惊鸿的死与皇室有关,一时之间流言蜚蜚,满城风雨,过了半年才平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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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拉回到眼前,李酡颜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小姑娘,被残忍撕开的伤痕又神奇的有了愈合的迹象。
在那个充斥着血腥暴力的皇宫里,只有她在午夜梦回时会让他无比挂念。
如此天真烂漫的人,怎么面对皇宫里的凶险泥沼。
“你知道我没有死?”
屠云点头,死讯传出后她就病了。
表哥见她快烧成火炉,几乎要把小命搭上,就将李惊鸿没死的消息偷偷告诉她。
李酡颜虚弱道:“太子偷偷放走了我,但勒令,决不能进关。”
他难以忘怀那天朱召在密室外说的一句话,“我是个无能的太子,但绝不是个残虐成性的人。相识一场,今日我保下你一条命,但你要答应,来日不管如何境遇,都不能与朝廷作对。”
在宫中十四载,他知晓太子是个宅心仁厚之人,但在皇帝面前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万想不到会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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