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节,陛下亲临军营犒赏兵士,安抚军心。
得了消息,转道而来还算临近。
他登基后极少出宫,今日听闻季长川受伤,又得知前朝余孽或有出现,趁着雪晴,转道来了别苑。
从前他也来过季长川的别苑一同赏梅论剑,仔细一想,竟也是许多年以前了。他当时想,若是阿枝在,定会喜欢上这满山梅花。
燕珝收回思绪,看着季长川侧靠在榻上,走近,面上还带了些笑。
“极少见你受伤。”
“臣疏于练习,身手不如以往了,”季长川也笑,“待臣伤好,与陛下,彻知切磋。看看到底谁的身手更胜一筹。”
“这有何难,彻知述成日日闹腾着无人打架,你这可好,主动请来的切磋,就等着他们找上你罢。”
二人谈笑一番,说起正事。
燕珝坐下,听季长川将方才之事口述一遍,关于云烟的部分自然隐去,燕珝也并未在意为何这样冬日他还要上山赏梅,只当他文人兴致又犯了,未曾多想。
季长川道:“她身后,只怕有前朝势力。”
“事关前朝余孽,”燕珝沉吟,“倒是不好轻易处理。”
大秦建国不过四十年,若有前朝余孽还贼心不死,也不是不可能。
季长川颔首,“玉珠原先是王家的人,当初若只是因为不服自己一身本事伺候娘娘,这理由应当还不够支撑她这样帮着反贼,只怕背后还另有渊源。”
“此事朕会吩咐彻知去查,”燕珝道:“朕已知晓,那黑衣人的尸首也被带回去验尸,查明身份。你好好养伤,不必担心。”
“是。”
季长川应声,公事公办。
燕珝垂眸,将目光落在桌上,季秋方送上来的茶上。
“你何时爱喝花茶了,朕倒是不知。”
“冬日寒冷,茶味苦涩,喝些甜的稍稍暖身也好。”
季长川不动声色,将茶水满满饮尽。
“你身上的伤还未处理?”燕珝看着他唇色淡淡,知晓事态匆忙,山上此时无有医官,他也未曾带来太医,只吩咐了人,将随身携带的宫中御制金疮药带给他。
燕珝端坐着,看着窗外雪景,不远处,梅树点点打着花苞,粉意玫红还未完全透出,但已可以预见到盛放之时,该是怎样的盛景。
不知何时,雪又落了下来。
燕珝静坐无言,轻啜一口花茶,此情此景,倒叫他想起了阿枝。
她也是这样,爱喝花茶,也爱坐着看雪,那是她少有安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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