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也不嫌累。是个能人,应当赏赐。”
他唤来孙安,“京中可有不大的,约莫三进的宅邸?你去寻一处来,不用多好的位置,宜居即可。”
孙安一头雾水,仍旧照办。
燕珝想,三进的宅子应当是够了,总得给自家娘子省些钱,她赚钱可不容易。
……
第九十八封。
【郎君,我又一次乘船了,在黄河上,见到了郎君说的诗。但是好像忘了是哪一句,反正快回来了,郎君再教我一次吧。郎君曾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倒是愚笨读不完万卷书,但是行了这样久的路,应当算是长大些了……有些想家,咱们的家。】
第九十九封。
【郎君,我很想你。】
九十九封信,横跨过三年的时光。
在一个春雨朦胧,微微有些潮湿的春日,燕珝屏退众人,独自出了宫。
登上城楼,从清晨等到日暮,如同多少平常的郎君,在等他远走归家的娘子。
日头渐沉,城门也快关了。
入城出城的百姓也少了许多,稀稀拉拉的人群中,没有一人是她。
他的指尖止不住地转着扳指,缓解着心中的焦急。
燕珝成熟了些,容颜也瘦削不少,却更显清俊。从前如青竹,如今更像挺拔的松,更加苍劲,更加繁茂。
直到淅淅沥沥的春雨里,一把素色油纸伞出现在视野中。
她步履轻缓,背着行囊,从远方走来。
鞋边和裙摆沾上了些因雨水溅起的泥点,她垂眸扫过,不甚在意地放下裙摆,淡青色的衣裙几乎融进了半山翠色中。
距离渐近,纸伞缓缓抬起。
她抬首,看到了城楼之上,宛如劲松的男人。
展颜笑开,比花色更加鲜艳的容颜绽放在京城的城墙之下。
燕珝目力好,看见她做了个口型。
她说:“郎君,我回来了。”
似有清风拂面,春雨停歇。
纸伞被收起的瞬间,盈盈素手被坚实的大掌握住,十指相扣。
第一百封信,很长。
长到要两人一起书写,写尽这山河,写进这史书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