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与望舒一起回到了宿舍,简单洗漱后浑浑噩噩地爬上床铺。
在黑暗中,我打开手机,察觉来自医生的未接来电又多了几条,便屏蔽了此后的对方来电;点开望大少爷那边,发觉他这头再无动静。
我回忆着望升的话语,看着我与医生里停留在那天的“我找到你了”的最后一条消息的聊天窗,只觉睡意渐浓。
或许是和望家人接触的时间太久,我又梦见了那片玫瑰花海。
玫瑰花下的骗子正在与我互通姓名。
骗子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都告诉你我姓刘,你也不说你到底姓甚名谁。
“秦湄。”我抓起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云横秦岭的秦,在水之湄的湄。”
他像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我的脸笑道:“啊,如螓之首,如蛾之眉,姓的好,名字也好。”
见我扭过头去,并不理会他的花言巧语,他便向我自报家门:“刘景澜。”
“井边的栏杆?
“是风景的景,波澜的澜。”
对方戏弄我的名字在先,我下意识地回击:“原来是美景难留,死水微澜。”
他哈哈大笑。
骗子平时总是端着那张笑脸,美则美矣,看久了却觉得缺少灵魂——而他此时的神情,便像是画中人活了过来。
我想到这样贬损对方的名字到底不好,就补充道:“都是说笑,你也别放心上。”
“你也别说什么螓首蛾眉——我爸姓秦,我妈姓梅,这才有了我的名字。只是以梅花的‘梅’这一单字为名到底有些老气,就取了同音字。”
“梅花的梅?”他看着我的脸,神情似是恍惚了一瞬,随即喃喃自语,“梅子熟时,乍知春去……你的长相一定随你的母亲吧?”
我娘平眉细目,青丝如瀑;我却是生得一双眼尾上扬的圆眸,头发也总是乱糟糟地疯长。
我暗笑他半点没有猜对,却又想到我的容貌似乎与浓眉方脸的父亲更搭不上边。
“可能吧……”我随意说着,“你呢?是像妈妈还是像爸爸?”
“我像我的父亲。”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想起与他的初见,那时我曾遥遥见过他给我指的人——可我绞尽脑汁也只能回忆出一个衣冠整洁且对“少爷”恭恭敬敬的模糊形象。
一阵婉转悠扬的乐声忽地传来,我的思绪随之回到现实。
不同于钢琴清晰明亮且固定均衡的键盘音,此时传来的每一个音都如流水般运动变幻:时而深沉浑厚,时而轻盈柔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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