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水渠边走去，眉眼弯弯：“哎，沉知青，你这是在修……水井吗？”

男人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显然不太想理人。

顾星月也不恼，蹲下身学着他的姿势，歪着头看他手里的工具。

“哎呀，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谁能把这铁疙瘩拆了还装得回去的——你不当修理工，真是屈才了。”

沉怀舟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不习惯被人夸，又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油滑味，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星月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地望着他，声音又软又甜：

“我想向你学习呀。”

沉怀舟手里还握着扳手，动作微微一顿。

她继续说：“你是从城里来的知青嘛，肯定懂得特别多吧？像我这种没文化的村里人，脑子又笨，要是不跟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学一学，以后怎么办呀？”

她说着，还不忘低头叹了口气。

沉怀舟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上，没说话。

就在他以为她要说完的时候——

画风一转。

顾星月忽然凑近一点，声音压低，眼神格外认真地看着他：“你……能不能教教我知识呀？”

“我是真的想学。你家里不是有书嘛，我听村里人说了，你每天晚上都在那儿看。”

“我可以晚上去你家听你讲讲吗？”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接了一句：“而且……你家晚上是不是有饭吃？”

沉怀舟：“……”

他终于抬头，目光淡淡：“你吃不饱？”

顾星月特别诚实地点了点头，一脸委屈：“大锅饭吃不饱啊。”

“我这人饭量大，一天干活干下来，就靠那几口糠咽菜……能撑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