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黑色的霉菌。番仔吞了口唾沫,“我为什么那么害怕?”
阿庚抱住他的肩膀,“我也很害怕。”番仔白了他一眼。阿庚说害怕,可脸上笑嘻嘻的,哪里有半点恐惧的样子?这壮硕的傻白甜!
三元是真的浑身冰冷。“他自己走下水塔?”
水塔有个铁梯直通蓄水池,直上直下,扶手锈迹斑斑,落脚处又细又滑。这都是三元的想象——每往下一步,就离光明越远。
“是的,他们几个男孩在顶上玩的时候,有人提议要冒险下水井看看。”
“一定是邬有义,他看热血漫画看上头了!”
“万悦宁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她只知道你爸爸第一个要下去。其他人全都不敢,海云天不可能冒这个险,水井很黑,掉下去不是玩的。”
“他妈的!”三元气急。
“嘘!”张震威和番仔一起回头。
“你们走你们的,”三元不耐烦道:“小心别掉下去。”
楼梯很安全,在复古壁灯下,甚至可以说是祥和。可三元完全浸入了水塔的氛围里。井口大约只有两米直径,身体没入井里,眼前会出现光亮处残留的幻影,仿佛里面有很多移动的未知物。越往下,霉味就越是腥臭,可能确实有生物在里面腐烂了,或者有学生往里面撒尿,扔死动物。
正常人必然不会再向下走。可大梦——黄培明不在正常的状态里。邬有义提出要第一个下井里,黄培明却说:“我先下。”他的态度很坚决,这个输赢对他很重要。邬有义就嘲笑他说:“你手短脚短,握不住梯子,小心掉下去被蜘蛛啃了鸡几。”
黄培明只声不响,踏上了铁梯。这时候邬有义也害怕了,看一眼深不见底的井口,他只想打退堂鼓。
“大梦自己下去了,”海音说,“底下的情况,你可以想象到。”
三元完全能想象到,漆黑、肮脏、臭气熏天,“大梦为什么要逞强?他以为赢了邬有义,大家就会高看他吗?”
“男生群体就这样,”海音像一个社会心理学教授,“没必要的胜负常常改变一群人的命运。”
“大梦后来怎样了?”这次说话的是张震威。大家都停在阶梯间,倾听这段往事。
“他下去了好一阵子,突然传来了落水声。他们几个吓了一跳,大声喊他的名字。底下没有应答。他们很害怕,包括一直说要下去的邬有义,还有我爸爸,没有人敢下去看看。不知道谁提议:‘我们回家吧,’其他人同意了,然后他们一哄而散,跑回自己家里。”
“啊!居然不救人吗?”
“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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