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则没有说话,他捏紧了药箱,她明知他从不会拒绝她,可她却仍旧用了求字。
这个字让他明白,知知是真心在乎这个床榻上的男人,她这样说,是怕他夹杂私人情绪,不肯尽心。
他说不出此刻的感受,若非要一言以蔽之,大抵是如坠冰渊。
在心痛的情绪滋生出来前,他理了理思绪,逼迫自己冷静,从私情来说,他不喜萧北冥,但作为一个医士来说,他必须全力以赴。
谢清则放下药箱,按照惯例先行诊脉,一炷香后,他低声道:“从脉象上来看,他近日过于操劳,伤肝经,体内之毒已经紊乱,无法保持平衡,最多不过两月。”
“他方才昏迷,反而是件好事。若一直清醒,只会更受折磨。”
他说出这些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
帝王今年,也才将将二十四岁,大燕改元,也才将将不到一年。
新帝在位的这一年,虽杀过许多人,可也救过许多人。
他在北境行医,短短一年里,听说京城死了一批叛军和大臣,新帝杀戮之名远扬。
他也亲眼见边关开了互市,百姓生活日益富足。新帝为燕王时所率的龙骁军更是训练有素,驻守边疆,不肯取百姓一草一木。
这个人,毁誉参半,可是却从没有为自己谋私。偌大的皇极殿,天子居所,简朴到竟不如镇国公府一游园。
谢清则有些默然,他看向宜锦,她的肩膀颤抖着,却不肯在他面前露悲。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她像是在问他,却又像是在跟自己心底的那份绝望较劲。
谢清则想为她解忧,可是偏偏,他治不好薛珩,如今再加上一个萧北冥,让他只有惭愧。
第一次看诊,陛下的病情就已经十分严重,他那时曾想过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可前人用此法,成功的几率聊胜于无,他又如何敢在一国之君身上尝试。
“我能做的,只有替他布一场药浴,药性刚烈,或许会很痛,但能暂时缓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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