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太久,到底站起身预备离开了,她送他到门前,淡淡叮嘱了一声:“才下过雨,赶夜路要小心些,路上湿滑。”
本来很家常的一句话,但在余崖岸听来,却像天上的仙乐一样顺耳。
他站定了脚道:“御前还有另一道令,承办完了先帝落葬事宜,我又得赶着去陕西。”
这下她呆住了,“怎么还要走?要去多久?”
他说:“说不准,少则两个月,查办庆王,预备削藩。”
她脸上的失望掩也掩不住,“要去那么久……能赶上回来过年吧?”
她皱着眉,细细地抱怨,真像个舍不得丈夫出远门的小媳妇。他心里一热,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伸手一拽,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躬着身子,只为尽力抱紧她,喃喃在她耳边说:“我也不放心把你放在京里,这一走,好些事就不由我掌控了。我怕皇上不死心,更怕你翻浪花儿。”
话还是照例那么不中听,他胸前粗麻的孝服磨着她的脸,有种刺而痒的感觉。
她厌恶他的怀抱,但她必须说服自己接受。心里作了许多准备,慢慢抬起僵直的双手,抓住了他孝服的后背,嘴里怨怼着:“你要不会说话,那就别说了。”
他察觉到了她的回应,这一刻几乎高兴得要蹦起来。看吧,这小丫头果然是能调理过来的。相较于陌生男人的虎视眈眈,至少自己和她一个卧房里睡过几晚。此番戒情断欲不是无用功,给了她一点时间,她两下里权衡,到底还是转过弯来了。
她害怕皇帝的那双眼睛,倒也好,至少短期内老实了,应当出不了什么岔子。
“回京之后在家陪着母亲,哪儿也别去,宫里碍于情面,总不能让人特意来传你。”他又留恋了片刻,最后还是松开她,倒驴不倒架子地又追加了一句,“别打什么不该有的小算盘,一切等我交了差事再说。”
如约听话地点点头,又垂眼看他手里那串菩提,“这个怎么处置?”
余崖岸咬着牙,什么都没说,把它塞进了袖袋里。
再不能耽搁了,他打开门,带上近身的随从,大步流星朝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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