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行把他扶坐起来,单膝跪地,让他靠着自己的大腿,“我恰好见过这一种罢了。”
“帮帮忙,”陆双楼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竭力睁大眼,用微弱的声音说:“把药给我。”
贺今行沉默。
蜃心固然可镇痛,但效果会越来越弱。看那锅里的量,离致死也不远了。
他抬手盖住那双布满血丝的狐狸眼,“闭上眼或许会好受一点。”
然后毫不犹豫地咬破另一手的食指,叫了声:“同窗。”
陆双楼无意识地“嗯”了声,嘴唇微张。
贺今行把那根手指悬到他唇上,挤压指腹,血珠便一颗接一颗地滴到对方嘴里。
他心里记着数,数到十余滴,便收了手。
半晌,覆在对方眼上的掌心突然被刮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移开手掌,才觉掌心湿润,不知是泪还是汗。
陆双楼闭着眼,陷入了昏睡。
贺今行慢慢抚平他的眉头,伸手垫在他脑后,才深深喘气。
这间屋子为了冬日防风,只开了一扇小窗。他盯着小窗投下的那束光柱,明亮里尘埃轻舞。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气力恢复了些,能抱着人站起来,才尝试着把人抱到床上去,然后坐在床边。